这几天,我疯狂迷上了电视。我爱电视里面的人,他骄傲的姿态和年少成名的意气都让我感到向往和陌生。
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,又恨极了他。他的一举一动、一颦一笑都牵动着我的神经。我想为他尖叫,同时我又想杀了他。
他拥有得太多太多了,让我嫉妒得发狂。我找不到我唯一的玫瑰,而他随随便便就有一大捧。收到他玫瑰的人会开心得发晕,而我却送不出我的玫瑰。
为什么不要我的玫瑰。
我怔怔地想,电视上的人比我漂亮吗?不会的,我才是最漂亮的。他说我是他从B612上面偷来的玫瑰,我是他的独一无二。
要不把这人杀了吧,这样他就会要我的玫瑰了。
我想着,我就这么想着。于是,我把这人从电视里面拽出来,他凭什么过得比我好,他就应该和我一样烂。他再也不是众星捧月的人儿,他和我一样了,都是躲在角落阴恻恻的蝼蚁。
我一点点剥下他的皮,一点点划开他的肉,一点点地把他撕开,生怕弄疼了他。我只想看看他和我到底有什么不同,没有恶意。
我看见了,是跳动的,是鲜活的,是一朵热烈绽开的玫瑰。
而我没有。
腐朽在侵蚀我,我与我的玫瑰都快速腐烂在这个寒冬,我的玫瑰死了,而我带着一身腐烂苟且的活着。
咔嗒。
又是谁来了,谁会为我带来玫瑰。我把我自己紧紧蜷成一团,为什么我的玫瑰被我害死了呢。
为什么,不随它去呢,它一个人躺在棺椁里,该有多害怕。所以它现在恨我,不肯出来见我,也拒绝和我合葬。
“贺老师,您怎么坐在地上?”
是她,她又来了,只有她会来看看我这个杀人犯了。她也只是我王国里来来往往的路人。
她走进来后,看着我的杀人现场,没有惊呼,没有诧异。她就站在我的旁边,她这一次纵容了我的杀人。
她捡起地上的染红的碎片,蹲下来问我,“您不是很喜欢听他拉小提琴吗,为什么要砸碎他呢?”
我说喜欢他,因为正常人好像都会说喜欢。只有我这样的病人,才会讨厌他,恨他,杀了他。
而我会是一个正常人的。
她最后也只是帮我处理了那人四处散落的尸块,把我狠狠砸向他的小提琴捡起来放在床边,擦了又擦。
她走向我,再次用纱布把我缠了一圈又一圈,然后拿出了一堆眼睛,像一团烂肉瘫在她的手上,争先恐后地想跳出来看看我,看看我的生命是怎么流逝的。
我恶狠狠地吃掉它们,恶臭在我的嘴里蔓延。看什么看,别看我,不准看我。
“贺老师,明天是您的生日,我提前祝您万事顺意,平安喜乐。”她笑着递给我一张卡。
上面写着:早日出院,早日康复,天天开心。我们都在等您的回归。
我舔舔嘴,有些艰涩地说了句谢谢。她蹦蹦跳跳地逃出了我的王国。
啊,她逃出去了。
我躺在床上,百无聊赖地玩我自己。
这里,是我种玫瑰的地方
这里,是我种玫瑰的地方
这里,是我种玫瑰的地方
最后我摸到我的胸口,对着它说,这里是我的玫瑰,不过现在已经空了。
好吧,我也不想玩我自己的,我只是太紧张了,我好像处在深海,我喘不过气了。这溺水一样的窒息感,让我激动得发抖。
明天,就是我的婚礼了,我和他,我们的婚礼。
我还没有准备好,我甚至连他最爱的玫瑰都拿不出来。
我是个废物。
逃,我要逃出去。我要逃出去,去找我的玫瑰。我一定要在我们的婚礼上,送给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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